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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瓦多·达利

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Dalí),普波尔侯爵(年5月11日-年1月23日), 的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画家,因为其超现实主义作品而闻名。达利是一位具有非凡才能和想像力的艺术家,他的作品把怪异梦境般的形象与卓越的绘图技术和受文艺复兴大师影响的绘画技巧令人惊奇地混合在一起。年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封他为普波尔侯爵,与毕加索、马蒂斯一起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有代表性的三个画家。

阿兰:你能默默无闻地生活吗?

达利:这太难了,达利永远不愿默默无闻。

达利访谈录节选

阿兰:如果你被判终身监禁在一个完全黑暗的地牢里,你将干什么?

达利:我将创造光幻视觉。我把手指压在眼睛上,从我的内视网膜中创造出意象。

阿兰:如果强迫你在你20年来的绘画上签上毕加索的名字,你会有什么反应?达利:它将又是一个超级的达利式的举动。

阿兰:你不愿当一年的乞丐吗?达利:不。但我曾有幸看见这种热望在我的朋友布努埃尔的大脑中发展形成。有一次在马德里,他装扮成一个身着破衣烂衫的乞丐开始向他的朋友乞讨。别人认不出他来,也没人起疑心。布努埃尔走进了文学咖啡馆,他身上到处是粪便,散发出一阵阵恶臭,致使他的朋友用那种彻头彻尾的西班牙式的粗暴来踢他,赶他走。而就在上一次会见,他穿得跟他们每个人都一样时,他听到同样是这些人在畅谈他们的人道主义的,高尚的,资产阶级的和伪善的思想。无论如何,这些追逐我的人乐意把自己伪装起来,我只好鼓励他们。

阿兰:如果达利是个佛教徒,他会画什么呢?达利:画释迦牟尼和欧几里得的中心思想之一,即完善和涅槃的形状像个蛋一样,我将画蛋。

阿兰:你在华盛顿美术馆里的《 的晚餐》花了多少时间?达利:两个半月到三个月。阿兰:事先有许多素描吗?

达利:有照片。我几乎总是用图片资料,这是传统。艺术实践就是直接临摹腿、手臂和任何复制的东西。有人搞素描和我一样,一张照片就是 有用的因素。

阿兰:你将给约翰逊总统什么劝告呢?达利:我从不尽心回答*治问题。要是回答,我仅仅是撒谎。阿兰:那好,撒谎也行。达利:在这种情况下,我耍劝告他立即承认中国共产*领导下的中国。你显然不能否认这个大国的存在。

阿兰:你将与毛泽东开什么样的玩笑?达利:那天我们己经谈过。他也是个少有的敏锐的人。他能充分了解玩笑,因为他处于 越的现实中。他了解蒋介石,了解艺术,了解属于过去范围的中国古代诗歌的标准。在歇斯底里地跳着爵士舞和扭动臀部的年轻人面前哦耍尽力理解他的诗歌中的讽刺手法。

睡眠

阿兰:你经历过真正使人无能为力的厌烦吗?达利:厌烦是破伤风。阿兰:我是指抽象的厌烦,不知道要干什么。达利:当然是指巴斯柯的存在主义的焦虑,它存在于无限的宇宙之前的细小的感情之中。这种焦虑像特尔哈德·夏尔丹和其他科学家揭示的那样正在逐渐消失。我感到能使我消除焦虑的是因为宇宙正在收缩和佩皮尼昂火车站有我的永恒的图像所构成的主要的汇集。在无限的宇宙面前,巴斯柯的焦虑越来越不便我烦扰,除了我睡觉后因为我经常变换饭店。但在半夜时我却更感到惊讶:我是在卡德奎兹,是在纽约还是在默尔瑞斯饭店?这种折磨只持续一瞬间,一瞬间的宇宙焦虑。这是个普普通通的事情,你很可能也会遇到。

阿兰:你最近一次酩酊大醉是在什么时候?达利:很久以前,大约30年前我和一些革命*人在一次西班牙国民*的盛大午餐上时。那次我喝了一点点酒,他们的酒非常浓,我后来昏倒在地上。由于命运的嘲弄,有个牧师也躺在桌下。我告诉他们我喝了五杯马丁尼酒和一些香槟酒时,他们的结论是因为我喝酒太多而昏了过去。从那以后,我只喝矿泉水。我的朋友们知道我以水果为主食。

阿兰:如果他们把埃菲尔铁塔借给你,你用它做什么?达利:不让任何人碰埃菲尔铁塔,这是 的办法。塔顶上旋转的灯塔能在面临铁塔的公寓里创造出幻影。我去过这些公寓的四个地龙这些幻影令人惊乱它们把一切都变成壮丽的和令人晕眩的彩色,如果你喜沈还会变成神*颠倒的样子。

阿兰:如果允许你彻底毁掉三个当代画家的所有作品,你选择哪三个?达利:首先是透纳的作品,我认为他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画家,然后是塞尚的作品,第三是个俄国人画的安格尔的馈乱那是所有三等残废笨蛋的典型。阿兰:我是指当代的,也就是最现代的画家。达利:好,那么就是高更,他同透纳一样糟糕。

阿兰:你相信有魔*吗?达利:我既不相信有魔*,也不相信有地狱。魔*是犹太人为保持人类道德而发明的,这样他们就不会为所欲为。

阿兰:世界上谁的乳房最漂亮?达利:在马利一安多尼特博物馆,用陶瓷铸成的圣餐杯,当然是枫丹白露画派创作的,这个乳房几乎像个柠檬。

阿兰:这个世界的末日在什么时候?达利:我不相信核战争会导致这个世界的末日。我们现有的所有炸弹还没有这种能力。基督教《启示录》的观念来源于地质学。末日不是人为的灾难。世界末日的想法从未使我」旧过。如果这个世界耍灭亡,甚至是今天下午,我会高兴地赞同。但如果只有一个人还幸存,毫无疑问,就是达利。我将是 一个人。

无尽之谜

阿兰:你愿意做火星上的 人吗?达利:我对其他星球没有丝毫好奇心,我甚至对其他城市都没有好奇心。我不反对别人去任何他喜欢的地方,甚至到我这儿。我对巴黎和威尼斯很满意。

阿兰:你最喜欢法国哪个教堂?达利:在去康堡斯特路上的图卢兹天主教堂。阿兰:你是指圣谢林教堂?达利:是的。

阿兰:你认为查理·卓别林怎样?达利:他是个真正的天才。然而当他意识到他所起的作用和读了所有关于他的荒唐的文章后,他发现事实与他作对。他变成了一个难以容忍的知识分子。我最喜欢的电影是他编导的一部开始时有个机械*怪的短片。

阿兰:让我问你一个对于我们这样年龄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问题,那些荒谬和厌恶的观念对你有用吗?达利:荒谬和厌恶是能刺激人们和促使人们作广泛选择的辣椒和调味品,其结果是对事物的广泛了解,或至少是对事物加深了解的幻觉。然而如果你仔细观察,荒谬并不存在。

阿兰:你是否认为整个一代人能准确地证明自身?这是种带有无理性超现实主义者的观念。达利:不!它是完全无理性的存在,不仅仅是一种行九这种步基尔克戈德相萨特后尘感唱的、出自内心的存在观念或多或少受到无理性行为的刺激。安德烈·布雷东赋予这种行为一种道德感,例如走上街去枪杀人。作家们仔细考虑过这些问题,最终的结论是赞美毫无意义的存在的文学部分。我个人意见有点反对这种主张。我发现有两种存在主义 种是分裂的忧虑,也是分解的、混乱的,如同萨特的观念一样,在屁股和粪便的味道申取乐;第二种是存在主义的颤动,更无个性特征,但有目的性,与宇宙混为一体。

阿兰:这样解释不太清楚,你能再详细些吗?达利:在两个非基督教徒的婚礼上,当圣詹姆斯扮成一个己被海浪吞没的骑士时,奇迹产生了。骑士身上披满耀眼的贝壳,给眼花缀乱的旁观者带来宇宙的青脓疮。众人也跟着披满贝壳模仿这种奇迹。那就是去康堡斯特朝拜的人随身携带海贝壳作为象征的缘故,就像我谈到萨特的存在主义,用这种小事来推断不是分裂的,而是有相当联系的,它不仅能统一度诚,而且能统一一个国家,甚至整个欧洲。在所有穿过法国停留在图卢兹的朝拜者的面前部有同样的象征侗样的偶像和同样的意象。每一天的宇宙统一就是一个国家的统一,当一艾*队行*时,甚至超现实主义者都感到颤动,这是一种潜意识同谋关系的开始。

阿兰:你谈的仍然是意象、颤动和关于意识变形的关系,而不是意识本身。在法国,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变得过分荒唐,存在主义致使知识分子有种消极和呆板的态度。结果,他们抛弃了对你来说是特别珍贵的东西,它就是意象。他们喜欢在抽象思维和抽象写作中避难。我的意思不仅仅指这种状况的 形式,也指能够捍卫哲学的现象。你同捍卫这种思想的知识分子有什么关系吗?达利:我没有抛弃他们。我努力把他们拉向自己,就像一个人把奴隶拉向胜利者的战车。既然他们一无所有并假装心满意足的样子,我就把他们从错误的道路中拉出来,给他们一些东西作为交换。

阿兰:你曾为普通人和劳动人民做过些什么?达利:他们把我从超现实主义者中驱逐出来,宣布我是无产者的敌人。安德烈·布雷东要求我签署一项文件,要我发誓我不是无产者的敌人,我完全同意。但我个人认为卡尔·马克思是错误的。由于有了控制论和现代技术,我们现在正亲眼目睹阶级斗争正逐渐消亡,无产者本身正在减少。统治阶级比所有其他人都占有有利地位,惟一的中介是机器。我们将很快达到一个没有无产者的时期。

临界状态的市郊,*昏降临欧战的边缘

阿兰:你为什么不一年中抽出三天去工厂工作?我知道这个问题荒唐,但我是有意的。达利:这个问题不仅荒唐,而且根本不存在。我喜欢具有某种白痴水平的东西。你的问题缺少一种烹调的方法,这也许是我喜欢的。我不想回答,很简单,达利始终在工作和玩耍……那个采取大便姿势的男人……当你开始考虑像样的问题时,所有想法部从你头脑中消失,你什么部想不起来。相反,不断在玩耍、使你高兴的那个人实际上在工作。如果我在寻找一个命题,耍像罗丁的思想家那样以上厕所的姿势来思考,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我只好让电话铃声打搅我。我跳起来,突然想到我连续好几个小时部在苦思的问题,我的记忆开始工作,我是我自己了。对于我来说,以实用勤奋的方式工作实在是个巨大的灾难。在工厂工作是地地道道的受罪。分类的、官僚组织式的劳动对我这种性格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甚至我大便时的毫无表情的姿态也似乎是多余的:我希望我们不费力地大便,以至粪便像一种液态蜜似的流淌。这种想像能在 的程度消除这种气味,我就是这样做的,因为这种难以忍受的恶臭通常出自于存在主义。我们需要争论和不调和。激烈争论的人从来没有嗅觉。天主教的圣人们,特别是隐居的僧侣们从不闻坏东西,甚至闻不到他们自己的粪便,因为他们吃得很少,几乎完全靠空气生活。

阿兰:你认为雨果是个白痴吗?达利:不,我只关心那些生理上有明显特征的白痴。如脑积水、畸形脑袋和小脑袋。雨果生理上很匀称。你知道我有时带着一根属于雨果的手杖,有时是属于康定斯基的一个祖先的,后者的手杖上有俄国 抽象派时期的装饰品。

阿兰:你在浴室里嘲笑过达利吗?达利:我怎能呢?我认真地开过玩笑吗?我说过非凡的真理吗?玩笑能变成真理吗?真理不是极其幼稚吗?我的荒唐有可能很实在,而最深奥的实在可能纯粹在骗人。

阿兰:你时常试图 吗?达利:从不。

阿兰:从人的角度上讲,你认为谁能同你一样。谁是能向你说出一切的朋友?达利:没有这样的朋友,因为没人能同“神圣达利”一样。

阿兰:你没厌烦过成名吗?达利:没有。我经常看到像布丽日特·巴多那样有声望的人形成模糊的 念头是由于他们的巨大成就,但我没有过。像钱,如果有人带来一座金山,我会毫不畏缩地接受,我同样会轻易地接受声望。我不总是像我应有的那样出名。去年圣诞节,我收到一个小铃挡。我在纽约街头散步,感到人们没有把足够的注意力放在神圣达利身上时,我就摇铃。显然我不能容忍有人没认出我来。

阿兰:你不断地在观察……什么时候你能彻底发现自己?达利:我三岁时想成为一个厨子五岁时想成为拿破仑。我的野心已经形成。现在我的野心是成为萨尔瓦多·达利而不是别的。顺便提一句,这很困难,因为我越接近萨尔瓦多·达利,他就离我越远。

阿兰:如果有人像我这样带着嘲笑的口吻羡慕你,你在乎吗?达利:越是嘲笑越好。阿兰:谁是你喜欢的音乐家?达利:没有,我不喜欢音乐。阿兰:你与安德烈·布雷东一样。达利:我认为音乐代表世界上最不聪明的人。我从未见过聪明的音乐氛有些演奏能手是聪明的,但他们仅仅是表演者。音乐家的真正字义是白痴,事实上他们是超粘性的白痴。显然,如果你要用声响表达宇宙……它就是每件事物的终点。

阿兰:你喜欢哪部影片?达利:我只喜欢《启示录四骑手》中的一段。鲁道夫·瓦伦丁表演阿根廷探戈舞时,用一种极大的诱惑力张开他的鼻孔。我喜欢再次发现那种诱惑力。我从未见过能与他的鼻子相匹配的鼻孔。

偏执狂的相貌

阿兰:报纸对你的攻击有什么影响?

达利:是一种安慰,新闻界无止境地谈论达利。如果攻击我,我 高兴,因为我引起了普遍的嫉妒。成功的温度表仅仅是不满者的嫉妒。

阿兰:你认为你自己能创立一个新的宗教吗?如果能,是什么样的?

达利:我已厌倦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向安德烈·布雷东建议我们以奥古斯都、孔德的实证主义为基础建立一个宗教。能蛊惑我的事是他对*金的迷恋。他断言一个新的宗教的建立只有依赖于银行家的恩赐,我完全被他的断言所影响,一个有银行家加入的*金宗教对我来说有极大的可能性。

阿兰:你将对上帝说些什么?达利:我不能对上帝说话。

《达利天才日记》旨在证明,天才萨尔瓦多·达利的日常生活——他的睡眠与消化,他的迷醉、指甲与感冒,他的生与死,等等——都与其他人有根本的区别。所以,这本独特的书乃是天才撰写的 部日记。以下为其中片段节选。

我早上6点钟醒来后的 件事,就是用舌头去舔我的口疮。在这无比狂热、无比甜蜜的一夜之间,它已经稍稍愈合。奇怪的是,它居然愈合得这么快,很快就要脱壳了。“看来,我们得稍稍放松一下!”我对自己说。既然不能马上将口疮弄掉,那么,若是自动放弃不时同自己开始愈合的口疮玩一下,那就不是明智之举,就毁了这充满繁重而又细致的劳动的一整天。不过,这一天我并非注定非发愁不可,因为我不得不经历我一生中最激动人心的事件之一:我变成了鱼。关于这件事,且让我慢慢道来。

这一天,如同头一天早上一样,我决定花大约15分钟的时间来使画布上飞鱼的鳞甲一片片发光,但大群肥胖苍蝇的嗡嗡叫声使我中断了这一工作。它们是被鱼的腥气引来的,其中有几个还闪着金光。它们在臭鱼和我的手、脸之间来回乱窜,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妨碍了我的工作,因为我不仅要耐心细致地工作,还得忍受它们令人厌烦的声音,并且不动声色地加工细部。可是,正当我在勾画鳞甲的轮廓时,一只发疯的苍蝇却挡住了我,另外三只则牢牢地抓住死模特儿不放。为了继续进行观察,我不得不略微改变苍蝇的位置,特别是喜欢待在我口疮里的那一只。我不时轻轻地抽动嘴角,将它从那里赶走,同时使劲而又平缓地露出牙齿,略微屏住呼吸,似乎这样就不会妨碍准确作画,继续工作。我有时甚至得以俘虏这只苍蝇,直到觉得它在我的口疮里挣扎,才放它一条生路。

然而,使我中断工作的根本不是这巨大的磨难:因为,当苍蝇真真正正在咬我的时候,继续作画的超人任务反会赋予我灵感,为我提供了随机应变的机会。不,使我中断工作的是鱼的气味,它臭得那么厉害,弄得我几乎把早餐吃的东西通通呕出来。因此,我把这腐烂的女模特儿拿开,开始着手画我的基督。可就在这一瞬间,原来分别驻守在我和鱼身上的苍蝇全都集中到我的皮肤上来了。而我不仅一丝不挂,身上还留有一些从瓶子里打泼出来的固定剂。我想,正是这些固定剂把苍蝇引来的,因为我本人的皮肤可是无比干净。我全身爬满苍蝇,画得越来越好,同时用舌头和呼吸保护我的口疮。我轻轻地把舌头抬起来,轻轻舔湿上边的一片疮壳,从种种迹象判断,它很快就要脱落下来了。我用呼吸将它慢慢吹开,在挥动画笔的同时猛吹一口气。这硬壳实在太干,单用舌头很难将它弄下来,我即使不断抽动面孔做出种种怪相来帮助也无济于事。显然,这层薄薄的疮壳跟干了的鱼鳞难以同鱼皮分开一样!不过,我若是不断重复这一手术,我一定能从自己身上剥下许多鱼鳞来。我的口疮原来是一个真正的生产云母片一样的鱼鳞的作坊。只要我扯下一片来,我的口角马上又会出现第二片。

我将 片“鳞甲”吐在自己的腿上。这是闻所未闻的成就!我当即产生一种刺痛的感觉,好像这鳞甲钻进我的身体去了一样。我放下画笔,闭上眼睛。我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保持不动的状态。结果我的脸上全爬满了苍蝇,我的心害怕得咚咚直跳。此时我突然明白,我是把自己当做臭鱼了,而全身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麻木感。

“啊,上帝!我变成了鱼!!!”我大声喊道。

此时,我的大脑中马上就浮现出证据,说明这种想法本身并非没有道理。我的口疮上脱下来的鳞甲先是烤灼着我的腿,随后繁殖开来。我觉得我的两条腿上都长上了鳞甲。先是一条腿,接着是第二条腿,现在则长到肚子上来了。我想彻底品尝这一奇迹,因而大约站了15分钟,一直不敢睁开眼睛。

我毕竟未能把这奇迹相信到底,暗暗对自己说:“现在让我睁开眼睛,看我是否真变成了一条鱼。”我大汗直流,落日逐渐减弱的热度使我浑身暖烘烘的。我终于把眼睛睁开了……

确实如此!我全身都长了闪闪发光的鳞甲!

的确,我马上就猜到了这些鳞甲是从哪儿来的:这只不过是干了的、变成结晶体的固定剂罢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女仆正好这时走了进来,她给我送午间小吃来,还有浇上橄榄油的油炸面包。她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通,简单地总结道:“您看您从头到脚全是湿的,就像条鱼一样。不过,我弄不明白,这么多苍蝇在折磨您,您怎么还能画画!”

我一个人留在画室里,直到天黑都陷入幻想之中。

啊,萨尔瓦多!你变成了鱼,由于苍蝇强加给你的死刑,这是基督教的象征。你的这一变化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你与基督都认同的、典型的达利的奇特方式,因为当时你正在画基督!

经过多日的努力之后,我终于用发颤的舌尖将整个口疮弄掉了,并未尝试用它扯下一两片鱼鳞来。我以一只手做笔记,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胆战心惊地捏住口疮壳。它非常软,可我却想把它弄成两半,它似乎也真断开了。我把它拿到鼻子边嗅了一下,没有任何气味。我陷入沉思之中,转瞬之间,又把它放在翘向鼻子的上嘴唇上,露出一幅怪相,这怪相准确地反映了我当时所处的极端空虚的状态。我的四肢百骸都陷入幸福的瘫痪状态之中。

我离开桌子,依然担心我的口疮还没有掉下来,于是将它倒进放在腿上的盘子里。可是,这丝毫没有使我摆脱沮丧感,我继续撅着嘴,似乎将永远带着这幅怪相待在那里。幸好,对于如何才不致失去我的宝贝口疮的关切,终于将我从这深沉的麻木状态中拉了出来。我惊惶失措地在盘子里寻找它,可是它已经变成了一个褐色的印迹,消失在无数的炸面包屑中间了。后来,我仿佛找到了它,用两个指头夹住它,以便 同它玩一下。可是此时一种可怕的怀疑又抓住了我:如果这根本不是我的口疮呢?我真想好好思考一下。这里存在着某种不解之谜,因为很可能这不过是从我的鼻孔中钻出来的甲虫。重要的是,无论这是口疮还是甲虫,它们都是一般大小,形状也没有区别。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一想法使我大为生气,因为就其实质而言,这岂不是承认了我满身苍蝇乱爬时所画的神圣的基督,实际上从未存在过吗?!

我的嘴因为发狂而歪扭了,我的权力意志要求我的口疮流血,一滴又大又圆的血流到我的下巴上。

是的,我只习惯于这样按照真正的西班牙方式来证实自己的奇迹!像尼采所希望的那样,用血来证实。

————《一个天才的日记》达利

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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