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陆文昭宏大叙事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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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六部,三法司,二十四道衙门,处处都有我们的人。《绣春刀Ⅱ:修罗场》讲述的原本是沈炼冒着性命危险保护一个陌路女子北斋的故事。如果从陆文昭的立场出发,情况将完全不同,这将涉及到一次对宏大叙事的皈依,和最终信仰的崩塌,在故事的结尾陆文昭既未保住性命,也没有得到救赎,而只是对他身处其中的“修罗场”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陆文昭不是主角,但戏份 不少,可以说是 一个伴随沈炼登场到落幕的人。电影一开场,萨尔浒战败,沈炼侥幸保住了性命,并救活了陆文昭、郭真二人。陆文昭不满足于只是活着,用大半生的血泪经验,总结出一句话:“要想不这么死,就得换个活法。”这标志着他对过去告别,并决心搜寻迈向新生的通路。不光是拒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被动,还暗含着求索生命意义的意味。即是说,在陆文昭而言,这将是一种寻找救赎的尝试,也是潦倒半生后 能让他打起精神生活的事情。恰如故事 他对沈炼袒露心迹:活到这把年纪,情义、志气都磨没了,只剩下这点念想。这点念想,就是陆文昭对一种全新宏大叙事的皈依和践行。该宏大叙事声称可以终结腐败昏暗的阉**治,改朝换代,让“修罗场”彻底终结。而沈炼则是目睹事件经过、却未置可否的审慎的倾听者。宏大叙事成为可能陆文昭不是一个人。这个真相一开始沈炼不知道,观众同样也不知道。陆文昭指使凌云铠、沈炼除掉北斋,最终又事发,此时沈炼当面对质,声称要向朝廷告发他,这个时候我们才明白,陆文昭原来一开始就清楚北斋何人,并且还利用了沈炼。对沈炼的威胁,陆文昭回答说:你尽管去告发吧,六部,三法司,二十四道衙门,处处都有我们的人。锦衣卫是**搜集情报机构,是皇帝的佩剑,亲信中的亲信。陆文昭的话却暗示,在这样一个高度向上负责的严密系统当中,竟然存在着一股非同小可的异己势力。这股势力不但日常搞小动作,向系统之外的主子负责,并且还敢于犯下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行。根据描述,这股寄生势力很可能早就存在,目前已经遍布六部三法司二十四道衙门,蔓延至整个官僚系统。也就是说,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千千万万个陆文昭这样的人。他们不仅致力于打成自己的*治目标,惩处阉*,并且为了打成目标不惜让无辜者流血,乃至挥刀向朋友同僚。比如被陆文昭灭口的郭真,便是和他有出生入死情谊的同袍。虽说*外无*,帝王思想,但是能够把代表国家同时也是皇帝本人意志的官僚机器渗透得像筛子一样,也足以说明这些人的组织性之惊人,已经到颠覆*权的地步了。是什么人,通过怎样的方式,将这些人维系起来的?正是未来大明王朝的继承者信王朱由检,其声称将要结束阉*暴*,还天下一个太平。他们是当下*治生态的强力批判者,不仅对当权者诸多*治失误表示不满,并且已经着手亲自加速,改朝换代。为了清除阉*,悍然决定弑君。当然,想要完成这样的意识形态灌输,还得有相匹配的客观条件。当下*权必须足够离心背德,民怨沸腾,必须能引发足够多的人渴望重新确立游戏规则,这样才有可乘之机。电影对这部分的展现,除了依赖观众常识层面对魏忠贤的既有认知以外,在具体情节上也予以安排。开头萨尔浒战败是一经典案例,陆文昭又是亲历者,能够感同身受。随后陆文昭侍奉魏忠贤钓鱼时,后者夺命三问,点出辽东建奴、山东流寇、皇帝龙体有恙等多个问题,暗示朝局确实已经危若累卵。除此之外,影片也对于锦衣卫系统本身的腐败黑暗做了点睛式的展现,包括一言不合就拿人,借着生死簿随意罗织、深文周纳,以及内部上下级之间极严重的人身依附、裙带关系等等。这些细节共同刻画出了一个已经日薄西山的*权。它所暴露出的各种问题,令信王势力“非加速不能解决”的*治策略,显得有理有据。甚至为此直接拿皇帝开刀,直接动摇君主独裁制度下的忠君道德观念,都变成了一种可以接受的事情。基于此,一个全新的宏大叙事慢慢生成,并展现在从萨尔浒走过来,并亲身经历官场黑暗已经身心俱疲的陆文昭面前。这个宏大叙事声称,要铲除阉*,结束暴*,还天下一个清明。面对这样的局面,又有谁不想做出改变呢?何况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疲惫已极的一生,本来也没有太多指望了。陆文昭便就此皈依了。这个结束魏阉统治的想法彻底占据了他,成为后半生 的意义,成为他废弃人生的曙光,绝望之心的救赎。宏大叙事本该是中二青年热衷的东西,他们年少轻狂,一项热血,可以粪土万户侯,赢得起也输得起。陆文昭则不然,他疲惫半生,又不甘做修罗场的困兽之斗。这才抓住了宏大叙事的救命稻草。这也反过来令他的皈依更加决绝,更加没有回寰余地。*身上那种饱经失败的颓丧,为皈依宏大叙事增添了一份绝望感,进一步强化了践行主义时的绝决和冷酷。这种精神状态,可以说跟角色无缝接入,也令陆文昭的形象更加复杂、丰满、可信、动人。卑鄙是 的通行证陆文昭都干了什么呢?百战归来,一心伏小,在官场上左右逢源,媚上凌下。对下摆得起官威,对上放得下脸面。他可以花两银子孝敬上司,就为在魏忠贤钓鱼的时候站一边伺候着。机会来的时候,可以当众直接跳水,帮魏公公捡鱼。所谓趋炎附势,吮痈舐痔,也不过如此了吧?他和东厂公公打哈哈,被对方直接抢白,也仍然是唾面自干,浑身上下看不到一块硬骨头。如果说他这些尚算是忍辱含垢。是出于接近魏阉使命不得已做出的折中,杀郭真灭口、欺骗利用救命恩人沈炼,实在就有点说不过去。卑鄙是 的通行证,也是他为了宏大叙事做出的抉择。他已经偏离的太远。更何况,他还是直接接受指使,除掉北斋的凶手。杀北斋,偷袭裴纶,杀沈炼。己方阵营的人要杀,袍泽要杀,同僚也要杀。如果是为了消除破绽,无辜者的鲜血便可以流。心中的那点念想,不仅使陆文昭再无回头路,也令他习惯了成为杀人工具,不再用人的道德观念思考问题。这点念想,也就是“成为信王*羽,除掉魏阉改朝换代”这一宏大叙事,在陆文昭而言,就是对人生的救赎,也是他逃脱修罗场的 路径。惟其如此,才可以什么都不要,不顾情义和气节,无所不用其极地行走于猛兽丛中。沈炼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他的存在,标记着陆文昭的道德沉沦。陆文昭从未否定过结束阉**治的正当性,但目睹陆文昭等人的行径后,他也并不认为这群践行主义的人就是什么“硬货”,甚至嘲讽他们和阉*不过是一丘之貉。显然在沈炼心中,有一些基本的道德观念,远比标榜什么宏大目标就可以不择手段,更加有说服力。这种审慎态度既来自于他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事实,来自于他从修罗场下来后的感悟,并最终也为事态的发展一再验证。沈炼不算什么好人,他也会出于利益考虑手刃自己的部下殷澄,会在印证北斋就是自己的偶像、同时也是有一面好感的姑娘后,仍旧纵许凌云铠杀她,后面只是因凌云铠在无常簿上罗织罪名诬陷自己,出于自保才除掉凌云铠,客观上救了北斋一命。沈炼在行事做人上并不是无可指摘的,他本来就身穿飞鱼服,手拿绣春刀,是劣迹斑斑的受魏阉指挥的爪牙中之一员。但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观众却无法指责他是卑鄙的。他难称好人,却并不卑鄙。即便卑鄙是 的通行证,他也慨然拒斥之,为了自己的原则,甚至不惜为此与天下为敌。他之所以具备这种沛然莫之能御的气概,其实也是源自于对人生信念的坚守。这是一种什么信念呢?不妨先说说另外一部西方史学名著:长征记。色诺芬的名著《长征记》,写了一群丢盔弃甲、失*落魄的雇佣兵,从危机丛生的异乡返回希腊世界的故事。在这趟旅程中,战争的意义已经崩塌,大家既不知道还能干嘛,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但生活还在继续,外部环境更是危机四伏,想活下来,很难,想活得能给自己有个交代,那是难上加难。此时色诺芬站了出来,他用以维系众人屹立不倒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宏大的理想、高尚的道德情操,而是试图唤起诸如纪律、勇敢、不妨碍生存的羞耻心等这些最基本的行为规范。在那场并不光彩的溃逃中,色诺芬的心境,与百战归来的沈炼此时的心境庶几近之。沈炼所赖以维系生活的东西,也是一些最基本的道德观念。朝纲废弛,世道昏乱,已经不再有任何可以信仰的宏大叙事,赋予他有所作为的意义。于是他只能退回到最基本的道德观念。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也就是干脆摒弃那些模糊生活细节、空唱信仰高调的宏大叙事,不管是阉*的还是阉*对立面的,全部拒绝。他选择扪心自问,反求诸己。凡事不看能不能,只论该不该。不当做的事情,再好的乌托邦幻境,或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去做;应当做的事情,虽千万人吾往矣。正是有了这种朴素的道德观念,他会选择冒着生命危险救下陆文昭,会在明知北斋是谋害皇帝的同*时执意救她,以至于当信王都要除掉她时也敢于站出来守护她,甚至于用沛然莫之能御的气场把信王也震慑住。沈炼对和尚说,自己喜欢那只蝈蝈。蝈与国同音,北斋暗讽朝*,沈炼一看即明,且分外激赏。信王口口声声鼓动别人要除掉魏阉,轮到自己时便畏首畏尾,只敢躲在暗处搞阴谋诡计。做大事而惜身,自己装孙子,也要求别人装孙子,比如警告北斋祸从口出,并装出一副这是服务于更高理想的架势。而等到北斋的存在牵动他本人的安危,更是毫不犹豫对这位红颜知己痛下杀手。刻画一个沈炼在旁,正为衬出信王*羽的卑劣。而信王*羽的卑劣,则意味着陆文昭所信奉的宏大叙事,不过是花言巧语的谎言罢了。这就进一步加重了人物的悲剧色彩。宏大叙事的崩塌《绣春刀》的故事主线是抓捕北斋。魏忠贤是为了抓幕后黑手,信王*则是为了清除破绽,陆文昭置身其中,以锦衣卫千户身份,成为下达铲除北斋命令的 负责人。抓捕北斋的过程,是信王上位的过程,其*羽露出水面的过程,也是观众们看清这一路人物的过程,同时是陆文昭所信奉之宏大叙事崩塌的过程。这种崩塌包括两个方面:偶像的祛魅和理想的幻灭。自打陆文昭受命除掉北斋,应该说,他们的使命的道德内涵,就已经跨过“牺牲无辜者”的底线。杀害北斋不是电车难题,不是什么杀一人利天下的道德决择。因为北斋于信王*羽而言,是“我们的人”。她也痛恨阉*,并且付之行动,并且还是信王所心爱的红颜知己。连这样的人都要杀,足见信王的成色:如果仅仅是为了避免冲撞魏忠贤就采取这样的自我阉割,又怎能相信其所行之事为道义呢?然而陆文昭就是干了。到此为止,观众看到的事情,都在陆文昭的认知范围以内。但后面的情况,却是逸出其认知之外了。导演将视角转向沈炼,作为旁观者,以及分享北斋视角的人,沈炼则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一个信王。他冒死拜访,当面和信王对峙,要求对方放北斋一马。在这个场景里,信王被祛魅,他不再是至高无上的*治意志了,而只是一个手握权柄的大人物。信王是如何选择的呢?他又想借沈炼之手,杀掉北斋。沿用的仍然是那套“杀了XX,你就能活”的凶手逻辑。其怯懦其自私,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沈炼面前。沈炼鄙夷地拒绝了他的要求,悍然夺过绣春刀,以一种占据道义高地的气势回应信王:我就带她出城,你敢派人过来,来多少杀多少。甚至仅仅是出于不让北斋伤心,才没有对信王痛下杀手。这是对信王的 层祛魅。为了自保,信王亲自跪在魏忠贤面前,伏低做小,颜面扫地。当初喊着要清楚魏阉,甚至不惜谋杀自己的皇兄,如今为了皇位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却不惜向魏阉下跪,用心腹、挚爱的命,换自己的前程。展现在观众面前的,决不是什么改朝换代、与民更始的雄主罢了,而不过是既无道德底线、又不能保护挚爱的可怜可憎之人罢了。他之所以能够除掉魏阉,并不因为他更对,而不过是因为他比魏忠贤更无耻更黑。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支撑陆文昭之信仰的*治 ?陆文昭信仰的崩塌,则是伴随一连串对无辜者的谋杀行为,并最终难逃兔死狗烹的命运,从而彻底明白:自己已绝无救赎的希望。导演安排了一个《野战排》式的结局,陆文昭为了“那点念想”对昔日恩人赶尽杀绝,等待他的,却是同*远道而来的灭口。还是借师妹之口,他才在临死之前终于明白,原来不止郭真、北斋、沈炼、裴纶,就连他自己,这个为了信仰化身为凶器的可怜*,也不过是宏大叙事的一个破绽罢了。至此,支撑陆文昭苟活的宏大叙事彻底崩塌。他既不复有救赎的希望,同时也洗不净双手的鲜血。时空仿佛再次回到萨尔浒战场上那一抹残阳如血:无尽的杀戮,无数人像割草一样被杀掉,毫无意义的流血牺牲无限重复。这就是他的宿命,一生都在打转,注定逃不出修罗场。(完)写在后面的闲话公号做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常态化运营,毕竟一个人做精力有限。开始保险经纪人生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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